© Cara Byington /TNC

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公约》（CBD）的各缔约方正努力达成新的全球框架，以遏制并扭转地球生物多样性的下降。近期科学家们在Conservation Letters上刊载的一篇论文称，若想实现《生物多样性公约》中2050年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的愿景，就要提升具体行动与成果目标的协调性，并为达成愿景的必要目标设定提出关键原则指引。

主 旨

大自然保护协会（TNC）生物多样性和基础设施政策总监、该论文作者之一琳达·克鲁格（Linda Krueger）称：“如果想要成功遏制并扭转生物多样性丧失，全球生物多样性框架就必须设定明确具体、可衡量的目标，来指引行动的方向。然而，当下所拟定的目标和目标草案却未能列出清晰的产出。”

该论文题为《制定稳健的生物多样性目标》（“Setting Robust Biodiversity Goals”，可点击文末阅读原文详细阅读）。若未就环境保护成效设定明确目标，就给“宽松的”解读留下空间，从而导致不合理的环境保护结果。为了降低这样的风险，该论文设立了七项原则，对制定更加明晰具体的净产出目标提出要求，尤其是帮助强化全球生物多样性框架（GBF）以及设定总体保护目标。

论文作者指出，若将这些原则纳入GBF的成果目标中，现有的措辞需要做些关键改动。他们建议，生态系统目标的语言表述应同他们的建议一致：“到2030年，与2020年水平相比，对生物多样性保护具有不可替代性的生态系统和地区均无净损失，所有淡水、海洋和陆地生态系统的完整性、面积、生态系统功能和连通性均无净损失；到2050年，生态系统净恢复面积和完整性至少比2020年水平高出10%。”

七 项 原 则

#1 认识到局限性 

Recognise limits

应明确在弥补生物多样性损失的能力上存在哪些局限，对一些无法取代与/或濒危的生态系统与物种种群，要求应是无损失，而非无净损失。净成果目标（Net outcome goals）是必要的，因为对生物多样性的压力永远不可能在任何地方完全消除。重要的是要确定在什么情况下、哪些地方的损失是可以接受的，来换取其他情况下的收益，以及在什么情况下完全不能接受这种损失。这些对可接受损失的限制意味着需要对生物多样性的“禁止”成分进行定义。对于这些，无损失必须是必需的标准，而不是无净损失（Díaz et al.，2020）。

#2 净产出

Net outcomes

承认一些损失（如生态系统完整性和物种个体方面）无法避免；需要通过空间规划识别出对哪些地区的影响必须避免、发展哪些地区风险更低以及哪里存在修复环境以实现增长的机会。这些空间蓝图需要：识别禁止开发的区域；支持严格管理发展所带来的影响；指导退化地区的恢复/修复。这对于支持2020年后框架中关于自然对人类贡献的目标，以及实现我们在此重点关注的生物多样性保护成果，同样是必要的。

#3 明确时间节点

Clarify timeframe

指定参考年份及达成目标的里程碑之年。例如，与2020年相比，到2030年区域连通和完整性净增5%，并将恢复的时间滞后纳入考量。净产出目标需要一个参照来确认目标实现，而框架草案的措辞迄今没有参考年份，因此可以有不同的解释。例如，“增加”可以被解释为仅仅是在持续下降的正常情况下取得改善。

#4 为净增长设定目标状态

Set goal state for net gains

为净增长指定一个目标状态。例如，种群数量恢复到1970年的水平；生态系统恢复到比2020年高出5%的水平。无需进一步说明，净增长的概念允许许多可能的解释——包括在无净损失的情况下可以忽略不计的收益——因此应该设定一个目标状态。

#5 体现生物多样性关键要素

Capture key biodiversity

纳入所有重要元素。不造成生物多样性净损失的目标需要具体说明寻求这一结果的生物多样性要素。例如，生态系统完整性、区域、功能联通性；所有物种以及对进化具有重要意义的种群。

#6 避免计划外的替换

Avoid unintended substitutions

损失应以同种类的增加弥补，例如，不能用面积损益代替区域连通性或完整性；除安全、可接受的跨类别交易外，此消彼长必须在同一物种、同一生态系统内进行。重要的是，一个净成果目标不允许生物多样性组成部分之间存在不可接受的损益交换。只有在第一个物种没有受到威胁、而第二个物种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接受一个物种数量有限的下降，而实现另一个物种的恢复，才可能是一个可以接受的净成果。同样地，生态系统的面积和完整性是否都需要维持或改善，或者以面积的减少来代替其他可比生态系统的完整性的增加，要考虑这样是否可以接受。为每个生态系统、物种和物种内的遗传多样性制定单独的净成果目标，有助于减轻对不适当替代风险的担忧。

#7 高要求而非“得过且过”

Ambitious, not merely adequate

目标设定要足够高，给取得成果的不确定性和可能产生的缺口留下空间。很多理由表明，目标设定应该是雄心勃勃但可以实现的，而不是最低限度的符合（Mace et al.，2018）；雄心勃勃的目标需要的是规模，而不是零碎的活动。采取预防措施是必要的，因为我们对防止物种灭绝和生态系统崩溃的必要措施的估计仍然高度不确定，考虑到这种不确定性，我们必须建立缓冲，以避免不可逆转的损失。

全 局

© Haroldo Palo Jr.

论文的另一位作者、TNC首席保护科学家乔·基塞克（Joe Kiesecker）则指出，“对环境保护净成果目标这一概念缄口不言其实有情可原。这一概念确实历经波折。净成果目标要想有效，就需要明确、清晰、实用。措辞必须能从根本上将全球范围和区域范围的净产出区分开来。”

正如论文作者所指出的，生物多样性所具备的固有变异性和地区特殊性意味着我们需要更关注细节，以确保能够制定出足够清晰的生物多样性保护目标，进而能够产出一个有益且有效的框架来推动进步、监测进展。设立净成果目标是必需的，因为生物多样性所面临的压力永远无法消除。哪些损失可以接受并从别处弥补、哪些不能——对这些问题的界定十分重要。

即便如此，作者们还指出，要想做到务实、公平，在界定不同辖区内生物多样性无净损失或是净增长的范围与投入时，必须将社会经济背景与历史影响纳入考量。也就是说，不同国家也许会有不同的生物多样性成果目标，但汇总起来应有全球规模的生物多样性无净损失或净增长总目标。目标实施时，不同区域有着不同的资源和能力，由此带来的实际挑战也各不相同，这点也得予以考虑。但决策者在制定净产出政策时，往往会忽视这些因素。

要 点

论文的最后，作者们称，实现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SDGs）需要在基础设施、农业上进行大规模投资，以改变我们的能源、粮食和交通系统。但这些投资会给自然栖息地和生态系统带来巨大的压力，无可避免地导致生物多样性丧失。因此，对生态系统衰退、物种数量和遗传多样性下降的“净”（而非“毛”）遏制与扭转，很可能是《生物多样性公约》的必要框架。这样，大自然和人类才能共繁荣。

很多土地使用决策往往产生在景观和管辖区域，为确保净产出能达到预期目标，因地制宜的规划至关重要。